程易走进病房的时候，林西则已经换好了衣服。
他站在窗边，仰头看着天空。
下午的阳光白晃晃的，带着冬日特有的冷色调，照在他身上，显得背影更加清瘦单薄了些。
听到动静，少年侧身，回头看到他，微挑眉：“程易？”
“啊，小林哥好！我是新来的助理，杨哥让我来接你！”
程易脸上涨红，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。
他大学毕业不久，又刚刚进入这行，身上依然带着学生的青涩和为新人的惶恐。
林西则抓了抓头发，笑：“你好，叫我小西或者阿则吧。”
程易望着他的笑容，忽然便觉得天气都没有那么冷了。
来之前，他一直听前任助理说，林西则脾气大，难伺候，反正一堆大大小小的毛病。
现在看着似乎有点言过其实。
他镇静了点，试探道：“那……那我叫您阿则？”
“嗯。”
林西则没有异议。
程易松了口气，看到他衣着单薄，连忙上前，把带来的大衣取出，让林西则穿上。
“杨哥说了，您刚刚康复，身体弱，要穿多点，不能着凉了。”
现在一月初，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雪，气温又降低了不少。
林西则没逞强，依言把大衣穿上。
“小西这么快就要出院啦？”
隔壁床的老人看着他，显得有些不舍。
昨天杨付观离开后，老人就回来了，还跟林西则聊了聊。
林西则长得脸嫩，又嘴甜，最讨爷爷奶奶辈的人喜欢。
他跟老人很投缘，老人家甚至跟他坦白，他根本没啥病，他就是想抽烟，家里不让，他才偷偷躲到医院来。
他孙女来找他那会，他就是瞒着医生护士跑外面抽烟去了。
老人虽然是为了吸烟才跑来医院，但一个人待久了也寂寞，有林西则陪他说话，他感觉心情都畅快了不少。
只是没想到才过了一天，这小病友就要走了。
“是啊，有事情需要去处理。”
林西则笑着看向他，“楚爷爷，您也别在医院待太久，免得真的过了病气。”
“知道啦，啰里啰嗦的……”
老人撇嘴，明显不爱听这个，然后他又说道：“你等一下。”
他在床头柜里摸出纸和笔，一笔一划写下一串数字。
“你以后遇到困难，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……”他想将那张纸递给林西则，只是末了又好像有些迟疑起来。
“不过老头子也可能帮不上什么忙……”
林西则先是怔了怔，很快又笑了起来，“那可不一定，您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饭还多，能得楚爷爷一两句指点，那肯定胜读十年书。”
“去去去，少拍我马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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